西江月 次朱希真三阕 其二

对景不妨头白，逢春且放眉开。莫教闲事恼心怀。

容忍些儿何碍。

尘土难寻道侣，山林应属奇才。朱衣翠袖两边排。

不似柴门自在。

检尽残编并断简。细数兴亡，总是英雄汉。物有无常人有限。

到头落得空长叹。

富贵荣华春过眼。汉主长陵，霸主乌江岸。早悟夜筵终有散。

当初赌甚英雄汉。

　　崇祯二年中秋后一日，余道镇江往兖。日晡，至北固，舣舟江口。月光倒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噀天为白。余大惊喜。移舟过金山寺，已二鼓矣。经龙王堂，入大殿，皆漆静。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余呼小奚携戏具，盛张灯火大殿中，唱韩蕲王金山及长江大战诸剧。锣鼓喧阗，一寺人皆起看。有老僧以手背摋眼翳，翕然张口，呵欠与笑嚏俱至。徐定睛，视为什么许人，以何事何时至，皆不敢问。剧完，将曙，解缆过江。山僧至山脚，目送久之，不知是人、是怪、是鬼。

辰阳南望接沅州，碧树林中古驿楼。
远客日怜风土异，空山惟见瘴云浮。
耶溪有信从谁问，楚水无情只自流。
却幸此身如野鹤，人间随地可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