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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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潭记

柳宗元〔唐代〕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珮 通:佩)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下澈 一作:下彻)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能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能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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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

柳宗元〔唐代〕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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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树郭橐驼传

柳宗元〔唐代〕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

  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理 一作:官理)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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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蛇者说

柳宗元〔唐代〕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

  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言之貌若甚戚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蒋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乡,积于今六十岁矣。而乡邻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藉也。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则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但是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但是卧。谨食之,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则熙熙而乐,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今虽死乎此,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

  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吾尝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犹信。呜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饥渴而顿踣 一作:饿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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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柳宗元〔唐代〕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共来百越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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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

柳宗元〔唐代〕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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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之驴

柳宗元〔唐代〕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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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得西山宴游记

柳宗元〔唐代〕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慄。其隟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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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

柳宗元〔唐代〕

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
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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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居

柳宗元〔唐代〕

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累 一作:束)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小石潭记 江雪 种树郭橐驼传 捕蛇者说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渔翁 黔之驴 始得西山宴游记 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 溪居 永州八记 早梅 钴鉧潭西小丘记 蝜蝂传 小石城山记 重别梦得 柳州二月榕叶落尽偶题 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 读书 别舍弟宗一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饮酒 零陵早春 封建论 段太尉逸事状 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 夏昼偶作 唐铙歌鼓吹曲十二首·其四 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哀溺文序 种柳戏题 愚溪诗序 再上湘江 登柳州峨山 酬王二十舍人雪中见寄 岭南江行 桐叶封弟辨 长沙驿前南楼感旧 笼鹰词 诏追赴都二月至灞亭上 得卢衡州书因以诗寄 中夜起望西园值月上 入黄溪闻猿 秋晓行南谷经荒村 梅雨 红蕉 柳州城西北隅种柑树 驳复仇议 雨晴至江渡 独觉 觉衰 柳州峒氓 法华寺西亭夜饮 夏夜苦热登西楼 汨罗遇风 南涧中题 夏初雨后寻愚溪 闻黄鹂 初秋夜坐赠吴武陵 与崔策登西山 咏荆轲 梓人传 南中荣橘柚 杨白花 零陵春望 戏题阶前芍药 冉溪 郊居岁暮 戏题石门长老东轩 巽公院五咏·苦竹桥 柳州寄丈人周韶州 新植海石榴 古东门行 雨后晓行独至愚溪北池 离觞不醉至驿却寄相送诸公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 零陵赠李卿元侍御简吴武陵 送豆卢膺秀才南游序 界围岩水帘 禅堂 临江之麋 闻籍田有感 跂乌词 韦使君黄溪祈雨见召从行至祠下 赠江华长老 旦携谢山人至愚池 湘岸移木芙蓉植龙兴精舍 首春逢耕者 巽上人以竹间自采新茶见赠酬之 从崔中丞过卢少尹郊居 构法华寺西亭 永州韦使君新堂记 送薛存义序 咏三良 掩役夫张进骸 永某氏之鼠 酬娄秀才寓居开元寺早秋月夜病 植灵寿木 种白蘘荷 送元暠师诗 箕子碑 湘口馆潇湘二水所会 种白蘘荷 童区寄传 过衡山见新花开却寄弟 田家三首 吊屈原文 愚溪对 巽公院五咏 敌戒 雨中赠仙人山贾山人(即贾鹏也 哭连州凌员外司马 惩咎赋 芙蓉亭 三赠刘员外 唐铙歌鼓吹曲·奔鲸沛 感遇二首 游朝阳岩遂登西亭二十韵 囚山赋 行路难三首 韦道安(道安尝佐张建封于徐州 段九秀才处见亡友吕衡州书迹 三戒 佩韦赋并序 春怀故园 同刘二十八院长述旧言怀感时书 答刘连州邦字 朗州窦常员外寄刘二十八诗,见 唐铙歌鼓吹曲·战武牢 罴说 道州毁鼻亭神记 谪龙说 唐铙歌鼓吹曲·高昌 憎王孙文 乞巧文 善谑驿和刘梦得酹淳于先生 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兼寄江陵 重赠二首 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 叠前 铜鱼使赴都寄亲友 始见白发题所植海石榴 舞曲歌辞。白纻歌 唐铙歌鼓吹曲 永州龙兴寺东丘记 天对 宋清传 奉平淮夷雅表。方城命愬守也卒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铁山碎 李西川荐琴石 清水驿丛竹天水赵云余手种一十 游石角过小岭至长乌村 叠后 柳州寄京中亲故 种木槲花 摘樱桃赠元居士,时在望仙亭南 弘农公以硕德伟材屈于诬枉左官 寄韦珩 奉和杨尚书郴州追和故李中书夏 唐铙歌鼓吹曲·河右平 唐铙歌鼓吹曲·东蛮 北还登汉阳北原题临川驿 殷贤戏批书后寄刘连州并示孟仑 茅檐下始栽竹 南霁云睢阳庙碑并序 龟背戏 祭吕衡州温文 省试观庆云图诗 酬娄秀才将之淮南见赠之什 闵生赋 乐府杂曲 其六 苞蘖 自衡阳移桂十馀本植零陵所住精 法华寺石门精舍三十韵 奉和周二十二丈酬郴州侍郎衡江 闻彻上人亡寄侍郎杨丈 南省转牒欲具江国图令尽通风俗 再至界围岩水帘遂宿岩下(是年 诏追赴都回寄零陵亲故 奉酬杨侍郎丈因送八叔拾遗戏赠 商山临路有孤松往来斫以…编竹 桂州北望秦驿,手开竹径至钓矶 浩初上人见贻绝句欲登仙人山因 酬徐二中丞普宁郡内池馆即事见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吐谷浑 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梁之馀保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兽之穷 酬韶州裴曹长使君寄道州吕八大 酬娄秀才将之淮南见赠之什(娄 视民诗 杨尚书寄郴笔知是小生本样令更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晋阳武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苞枿 乐府杂曲。鼓吹铙歌。靖本邦 贞符 奉平淮夷雅表。皇武命丞相度董 酬贾鹏山人郡内新栽松寓兴见赠 韩漳州书报彻上人亡因寄二绝 登蒲州石矶望横江口潭岛深迥斜 种仙灵毗(《本草》:淫羊蕾, 种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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